活祭—萤—(四)
宗教妄想涉及
黑暗时政
黑本丸
all婶
萤接受的训练里并不包括畑当番,而在那之前,母亲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九岁的女孩种什么田,所以她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农具的时候,有些迷茫。
“你就是他们所说的祭品?”
萤抬头,随后流畅地跪地叩拜:“参见蜻蛉切大人。”顿了顿,“回大人,是。”
“是被打发到这里帮忙的吗?”高大的枪垂着眸看她。
“回大人,烛台切大人说田里缺人手,遣罪女来这里帮忙。”
“罪女?”蜻蛉切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自称?“以后在这里自称我就可以了。”
“是。”她再一叩首。
“起来吧。”他看着即使是站直,也不过到他胸口的少女,继续开口,“现在刚撒完种子,需要人一直看着,驱赶偷吃种子的鸟儿,你呆在凉棚下看着就行了。”
“是。”
蜻蛉切吩咐完便离开了,放萤一个人待在田地里。
她松了口气,至少这是她可以做的。
跪坐在凉棚下,她试图集中精神盯着田里,但是许久也不见一只所谓的鸟儿,过于枯燥乏味的工作还是让她无法抑制地走神了。
这是……那个男人的本丸。
一直被刻意忽视压抑的情绪就这么在静谧而安宁的时刻蓦然翻涌起来,她无力阻止,只能任由泪水慢慢盈满眼眶,多年训练所形成的习惯让她连擦一擦都不敢。
这些,是那个男人的刀。
那瞬间极度的痛苦裹挟着愧疚向她袭来,那一刻她甚至没有办法呼吸,于是她强行将注意力转向了身体上的疼痛。
比如那个像是要用胃液将她腐蚀掉的胃。
她弯下腰,像是捂着胃。
又像是捂着痛到想要扔掉的心脏。
“她拒绝了给她带早饭的提议。”烛台切光忠遥遥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与身边的蜻蛉切道。
“嗯。”蜻蛉切点了点头,“我知道。”
烛台切明白这个本丸表面看上去寂静,实则消息灵通异常,所以他与蜻蛉切一同沉默下去,望着那片田地,与那个小小的少女。
午饭的时候,蜻蛉切带了饭食来田里,给了萤一份,便面向田地盘腿坐下,沉默着开始吃自己的那一份。
萤跪下,那一瞬间噎得什么都说不出来,深吸一口气,她哑声谢过神明,接着拿起那份饭食,用这近十年的教导所形成的优雅举止,将那些温热的玻璃碎片塞进自己的胃里。
温暖而美味的食物割裂了胃袋,又将心割得支离破碎。
但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和理由。
他在照顾她,他对她是带着善意的。
尽管这善意,让她痛得像是要杀死她。
“你晚上可以在这里休息。”蜻蛉切吃完自己的饭之后,开了口。
萤短促地抽了口气,然后缓缓抬起头来,他却没有看向她,而是遥望着远方的天空。
于是他也没有看到她因为绝望而灰暗的眸子。
她沉默片刻,接着低头将饭盘放到一旁,叩首,压下所有的话,给了他一个简短的回复。
“谢谢神明大人。”
蜻蛉切沉默了许久,她便也跪了许久。
“嗯。”最后他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田地。
而她在他身后合上双眼,侧身倒下。
她要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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